此时的王二正老老实实在豆腐摊前面长队的队尾排着队,前面清一色的大老爷们。而胡小三正在豆腐摊招待客人,她对待每一个客人那都是和颜悦色,满目春风,含情脉脉。手上也不闲着,不停地和她忠实的男性顾客推搡着,嘴里不停说着钱给多了,没事啊,爷赏你的啊,各种调戏的话层出不穷,不堪入耳。可是胡小三呢全盘接受,没有一丝的羞臊,跟客人玩的可开心了。
“您常来啊!”胡小三送走了面前的客人,紧接着就轮到了王二,王二有点紧张,腿都直打哆嗦。
胡小三点点头,心里暗道,这是新来的。脸上还挂着笑道:“客人您买点什么啊?”
王二注意力被胡小三拉了回来,也没过脑子说道:“你们这有海蛎子卖不?”
“啊?”王小三愣了,王二说完他自己也傻了,心想遭了,说出糊涂话了。可他这么说不要紧,他后面还有一堆老爷们儿排队呢,见他说的话驴唇不对马嘴,以为是个胡搅蛮缠的登徒子,于是王二的身后陆续传来叫骂声。
王二脸骚的啊,随手指了一块豆腐问道:“多少钱?”
胡小三一看来生意了,赶忙开始介绍起来道:“看您是新来的,我们现在对待新顾客都有优惠,您买两块送一块,后续买三块送一块,如果连续一周您每天都来,还送您一碗豆腐脑。”
“别那么多废话!就这块多少钱!”王二真急了,他现在怕的不是眼前的女妖怪,而是身后个顶个壮汉那些凶恶的眼神。
“一文钱。”
“给你。”王二抛下一文钱,胡小三赶忙找个纸袋给他包好了,就要往外递,没成想,王二只觉得胸口一疼,一着急没留神,手没接住,夸嚓一声掉地上碎了。
胡小三惊呼一声道:“哎呦喂,没弄脏您的鞋吧,我再给您拿一块。”
王二哪儿还管得了那么多,身后那些大哥已经急得就要动手了,再不走就要来不及了,根本没理人家姑娘,扭头就走。
胡小三以为对方生气了,赶忙喊道:“客官,不行您明儿来,我再给您拿一块新的!”
王二火急火燎离开了豆腐坊,来到西街口的一处客栈,急冲冲的进去了,也没多说什么,开了间房间,进去关上门,往床上一坐,摸着胸口,喘着粗气。
王二就感觉胸口像火烧一样的疼啊,就在刚才,自己的手要接过豆腐的一瞬间,胸口仿佛雷劈一样,疼的他手直颤悠,根本拿不稳胡小三递过来的豆腐。王二心里明白,这一定是老道在提醒自己,这豆腐有诈,果然是妖怪的东西,凡人碰不得啊,你瞅瞅后面那些每天过来买豆腐的,虽然看着各个五大三粗,像个狠人。可是仔细看,眼窝深陷,面黄肌瘦,神情恍惚,脾气暴躁,一看就不像是个正常人了。
自己本来想白天接触接触认认人,好晚上进去做准备,没想到是死里逃生,万分的凶险。看来只能暂时休息在此处,到了晚上再说。
太阳下山,照现在说是夜里十点来钟了,此时在古时候人们七八点就睡了,除非有哪些点灯熬油努力学习的读书人以外,都是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现在十点来钟都算是熬夜了,但此时的王二相当的精神,白天来到了客栈以后倒头便睡,没办法,前一天晚上没睡觉,实在是困得不行了。临到了太阳下山才睡醒,站起身,就往屋外走,来到了白天的豆腐摊。现在的豆腐摊都已经收摊了,街上一个人也没有,空荡荡的,像他这样大晚上不去睡觉出来闲逛的,遇上巡街的官差都要当小偷抓起来处理了。
抬头看了豆腐坊,写着小三豆腐坊,确定没来错地方。走上前,捂着胸口,照着豆腐坊的大门“啪啪啪”拍了三下门。
按道理讲,这个时间段一般不会给开门,实在是太晚了,但是王二相信,这家人肯定没睡觉,妖怪睡什么睡啊,提心吊胆地等待着,心啊都到嗓子眼了。
只听见嗞溜一声,门开了,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,正是白天豆腐摊的主人,胡小三姑娘。
胡小三见有人大半夜不睡觉还来串门正奇怪呢,见到是王二说道:“呦,您是来要豆腐的吧。”
王二神色慌张,见对方这么说,赶忙点点头道:“对!”
胡小三把门全都打开,弯着腰表示歉意道:“客人啊,您要豆腐不是说明早来嘛,大晚上的没有了啊。”
王二此时已经算是豁出去了,大不了一死,无所谓了,厉声喊道:“我就现在要!”
胡小三的表情忽然就变了,从满脸的微笑,变的阴沉,美目微闭,抱着膀子,站在门口说道:“客人,我劝您还是明早来吧,现在实在是不方便。”
王二也是害怕到了极点,什么也不顾了,脑袋一根筋,推开了胡小三直接就往里闯。
胡小三一愣神的功夫,“你这。。。。。。”人就被放进去了。
王二进了门就死命往里跑,开始找豆腐,可是压根就找不见,打开大门就是一个小院,院正当中放着一个磨盘,想必是用来磨豆子做豆腐的。可是仔细观瞧,却发现石磨上年积灰深厚,夹缝中杂草横生,一看就是常年没有使用过。王二一模石磨,手指上站满了灰尘,转过身看着门口的胡小三,此人已经把大门紧闭,插好了门栓。
王二一个激灵,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的那么凉。四处张望,看到还有一个点着灯的小屋,快步进去,打开门,只听“妈呀!”一声,一屁股坐在地上,吓得直不起腰了。汗毛根根立起,脸色惨白没了血色,坐在门口,不停地向后倒腾腿想要出去,可就是站不起来,腿已经不听使唤了。
王二看到什么了,如此紧张呢?
满屋的脑袋被开了瓢的人,大概十多个,横七竖八的摆满了一屋子,脑袋都被横着切开,露着脑花,红的白的都有啊,满地都是。地上到处都是毛发碎肉,还有被剥了的皮肆意的耷拉在灶台边,往下滴着血。
灶台上,有一个大锅,锅里咕嘟咕嘟煮着东西,王二打眼一瞧,差点没吐了,锅里全是那些被掏空的脑髓,咕噜咕噜冒着泡。
自打今天以后,王二再也不吃豆腐脑了。
王二只听得院里有人离他越来越近,月光透过身影延展出长长的影子晃得王二呼吸困难。
他看出来了,来的这人后屁股有三个尾巴,一身的长毛。王二只觉得胸口越来越烫,突然想起来玄真子让他找豆腐撒粉,可是豆腐在哪儿啊,这娘们连磨盘都不用,他都不知道白天这娘儿们从哪搞来的豆腐卖!
可是转眼一想,看着锅里那些个白色的不可名状的物体正开着锅呢,算是想明白了。也管不了许多,王二深吸一口气,强忍着没吐出来,硬撑着爬到了灶台,从怀里掏出那包粉末,打开一看,是一些红色的沙子,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了,顺着灶台边把东西往锅里一扔,这粉末正撒在这些个算是豆腐的白色物体上。
只听得屋外发出惨叫一声,声嘶力竭,要多恐怖有多恐怖,瘆人心脾,耳膜都要炸穿了。
王二回过身一看,一只红毛大狐狸,出现在了门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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